加州奥克兰(美联社)——在约翰·伯里斯成为为被警察杀害的亲人哀悼的北加州家庭的首选律师之前，这位民权传奇人物还是一个对圣诞老人故事心存怀疑的孩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圣诞老人是白人。他对圣诞老人的做法感到困惑——降落在屋顶上，从烟囱滑下来送礼物?伯里斯家没有烟囱。
“我无法接受，”他说，“因为这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近50年来，这位来自旧金山湾区(San Francisco Bay Area)的人一直在戳穿一些说不通的故事，即那些被指控过度使用武力的执法人员的故事。他估计自己在加州和其他地方为1000多名警察不当行为的受害者辩护。
他帮助陪审团为已故黑人司机罗德尼·金赢得了380万美元的民事判决。1991年，罗德尼·金被四名洛杉矶警察殴打的事件被模糊的摄像机拍了下来，震惊了公众，他们不知道黑人经常遭受残酷的对待。他的公司还为奥斯卡·格兰特(Oscar Grant)的家人争取到了近300万美元的赔偿。2009年，一名年轻的黑人男子被湾区一名交通警察打死，这是手机上记录的首批警察枪击事件之一。
但伯里斯为自己职业生涯中的小案件感到自豪，即使在77岁的时候，他仍然会在新闻发布会上与客户站在一起。法律观察人士说，视频证据极大地改变了公众舆论，但像伯里斯这样的律师也有很大的帮助，他们拒绝在一个警察局一个部门的情况下停止施压。
“警察是不可动摇的，”美国北加州退休法官Thelton Henderson说。“约翰参与了改变这一切，改变并展示了警察部门是什么样的。”
当伯里斯准备把自己的律师生涯交给年轻一代时，他坐下来接受了美联社(the Associated Press)的采访，回忆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他从会计开始，后来投身警察问责，作为改善社区的一种方式。
伯里斯在工人阶级城市巴列霍长大，是六个孩子中的老大。
德威特·伯里斯是一家海军造船厂工具室的技工，他的副业是园艺和采摘水果，约翰·伯里斯并不喜欢这些工作。伊莫金·伯里斯(Imogene Burris)是一所州立医院的精神科护士技术员，她教导自己的孩子，每个人都应该得到公平的对待。
约翰·伯里斯是一个爱读书的人，随着民权运动时代的发展，索拉诺社区学院的演讲课让他知道人们会听他说什么。后来，他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获得商科和法律高级学位，渴望做更多的事情。
令他烦恼的是，他崇拜的那些骄傲的人，包括他的父亲和叔叔们，都曾在美国海军服役，但因为他们的种族而扮演着卑微的角色。作为一名律师，当他得知警察在黑人父亲的孩子面前殴打和贬低他们时，他感到非常愤怒。
“警察不需要做某些事情，”伯里斯说。“我可以看到黑人在刑事司法系统中受到的待遇。我明白这是对非裔美国家庭的破坏。”
旧金山市长伦敦·布里德，48岁，在公共住房中长大，他回忆说伯里斯是黑人社区可以寻求帮助的人。
“有些律师名声很好，他就是其中之一，”她说。“他是非裔美国人是件大事。”
现在，潜在的客户会挤进他律师事务所的小等候区，然后被带进一间可以看到奥克兰西部广阔景色的会议室。
墙上挂满了记录法律成就的新闻文章、荣誉宣言和重要审判的法庭插图。其中一部分献给了罗莎·帕克斯、已故美国众议员约翰·刘易斯和其他民权英雄。
“我不能累，我不能放弃，”伯里斯说，“因为他们没有放弃。”
罗德尼·金在他的民事案件中第一个选择的代理律师是约翰尼·科克伦，但在科克伦办公室接听电话的助理说，这位律师已经忙了好几个月了。(“显然，当他发现这件事时，他非常愤怒，”伯里斯说。)米尔顿·格莱姆斯接手了这个案子，他把伯里斯拉了进来，因为他在警察暴行方面很有经验。
伯里斯回忆说，金是一个普通人，无法应对媒体对他无休止的负面报道。他的好朋友都叫他的中间名格伦。
伯里斯说:“他从来没有达到能够胜任罗德尼·金的地步。”“他想成为格伦。”
他代表Tupac Shakur起诉奥克兰警察局，两名警察因为他乱穿马路拦下他，并嘲笑他的名字，激怒了这位已故的说唱歌手。(“图帕克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家伙，因为他不太听话，”伯里斯说。)
在整个20世纪90年代，他的知名度不断提高，在辛普森谋杀案的审判中经常作为评论员出现在电视上。
1996年，伯里斯在加州律师协会获得了他唯一的纪律标志，因为违反道德，他的执照被暂停30天。他说，他应该对越来越多的工作人员进行更密切的监督，这些工作人员向大规模灾难的受害者发送误导性邮件。他还承认曾拒付给另一名律师的支票，并未能及时为两名客户提起诉讼。
也许他最大的成就是改革奥克兰警察局，这是2000年他和律师吉姆·查宁(Jim Chanin)集体诉讼的结果，诉讼对象是一个种植毒品并进行虚假逮捕的流氓部门。奥克兰“骑车人”案导致该部门在近20年的时间里受到联邦政府的监督，因为它缓慢地实施了数十项改革。
改革包括收集停车司机的种族数据，报告和调查警察使用武力的情况。伯里斯每月至少与警察局和联邦监察员会面一次，而且最近几年都是无偿的——“这证明他做这一行不仅仅是为了钱，”奥克兰警察局长勒隆·阿姆斯特朗说。
接受过伯里斯培训或指导的律师说，他在权衡潜在案件时使用的衡量标准与其他律师不同。
“他说，‘这是什么原理?’”奥克兰律师Adante Pointer说。“可能没有一大笔钱。但你知道你将给别人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是每个人都欣赏他的宣传技巧，即使他们欣赏他的法律技能。
“我认为它不公平地煽动了公众情绪。如果他觉得自己有一个可行的民事案件，那就应该在法庭上展开，”湾区的律师迈克尔·瑞恩斯(Michael Rains)说，他经常为警方辩护。
但罗伯特·柯林斯(Robert Collins)等客户表示，在一个通常由警察主导叙事的世界里，律师提供了宝贵的指导。
2020年12月，柯林斯的继子安吉洛·昆托(Angelo Quinto)在安提俄克警方将他趴在地上、用膝盖压住他的脖子并戴上手铐后死亡。警方表示，昆图目前处于心理困扰之中，好斗且吸毒，但实际上两者都不是。
在最近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伯里斯抨击了康特拉科斯塔县地方检察官戴安娜·贝克顿不对警察提出刑事指控的决定。他用拥抱安慰家人。
“有约翰这样的人才，有这么多经验，真的非常非常有帮助。因为它让你知道你没有发疯。”柯林斯说。
伯里斯已经承诺放慢脚步，今年夏天，他重组了自己的个人业务，增加了律师合伙人。
与他结婚20年的妻子谢丽尔·伯里斯(Cheryl Burris)最近从北卡罗来纳中央大学(North Carolina Central University)法学院退休，这是一所历史悠久的黑人大学。两人都积极指导黑人青年。
从公众坚持认为罗德尼·金(Rodney King)是恶棍到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的死引发全球愤怒，他对这些变化感到惊讶。但他说，在没有改革压力的情况下，枪击、种族定性和对精神卫生紧急情况反应不力将继续下去。
“我知道没有多少人为他们说话，”他在谈到自己的客户时说。“我感到非常幸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成为他们的冠军，成为他们的核心人物。”
美联社研究员朗达·沙夫纳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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