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一个臭名昭著的右翼联邦上诉法院试图改写一项联邦法律，其中包括要求大多数美国医院为经历医疗紧急情况的患者提供堕胎，如果医生确定堕胎可以稳定患者。
该案是德克萨斯州诉贝塞拉案(Texas v. Becerra)，美国第五巡回上诉法院支持这一意见的所有三名法官都是由共和党任命的。包括该意见书作者库尔特·恩格尔哈特在内的两人是由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任命的。
该案件涉及紧急医疗和劳工法案(EMTALA)，这是一项联邦法规，要求接受医疗保险资金的医院为“任何个人”提供“稳定医疗状况所需的治疗”，这些人到达医院的急诊室时患有“紧急医疗状况”。(在有限的情况下，医院可能会将患者转到提供这种稳定治疗的其他机构。)
EMTALA不包含堕胎的条款。它简单地指出，无论何时，任何病人因医疗紧急情况来到医疗保险资助的医院，医院必须向病人提供任何必要的治疗，以"稳定导致紧急情况的医疗状况"。因此，如果病人的紧急情况只能通过堕胎来稳定，联邦法律要求几乎所有的医院都提供这种治疗。(医院可以选择不接受联邦医疗保险基金来退出EMTALA，但由于联邦医疗保险基金是为美国老年人提供医疗保健的，因此很少有医院选择退出。)
此外，这项联邦法律还规定，它“在[州法律]与本节的要求直接冲突的程度上”凌驾于(或使用适当的法律术语“先发制人”)州和地方法律。因此，在全面禁止堕胎的州，禁止部分或全部医学上必要的堕胎，州法律必须让位于EMTALA的要求，即必须向所有患者提供任何必要的治疗来稳定他们的病情。
重要的是要强调EMTALA对堕胎的看法是多么的少。EMTALA不保护希望终止妊娠的健康妇女。它也不取代任何国家关于堕胎的规定，除非病人遇到医疗紧急情况，医生确定堕胎是适当的治疗方法。
但是，当急诊室的病人出现危及生命的疾病或状况时——或者，用EMTALA法规的话说，病人的健康状况“严重危险”，威胁到“身体功能严重受损”，或“任何身体器官或部分严重功能障碍”——那么医疗保险资助的医院必须提供任何必要的治疗。
换句话说，德克萨斯州的案例询问州政府是否可以强迫一名妇女死亡，或对她的子宫或其他生殖器官造成持久伤害，因为该州的立法者如此反对堕胎，以至于他们不允许堕胎，即使联邦法律要求堕胎。
然而，尽管EMTALA法规是明确的，尽管这个案件只涉及生命或健康受到怀孕威胁的患者，三名第五巡回法院法官告诉这些患者，他们没有权利获得可能挽救生命的医疗服务。
这个案子根本不应该由任何联邦法院审理。这是因为它涉及拜登政府制作的一份不具约束力的文件的虚假争议。
联邦机构有时会发布具有法律效力的约束性法规，通常对私人团体施加新的法律限制，并可能在联邦法院受到质疑。
政府有时也会发布一份不具约束力的文件，通常被称为“指导”，解释联邦政府如何理解某项法律。这些非约束性指南与更正式的新法规公告之间的一个重要区别是，指南不会对个人或企业施加任何新的法律义务。
2022年，卫生与公众服务部发布了这样一份文件，“根据新的州法律禁止或限制堕胎，重申对医院工作人员和医生在《紧急医疗和劳动法》(EMTALA)下的义务的现有指导。”该指南解释说，EMTALA仍然要求大多数医院为遇到医疗紧急情况的病人提供"在医院能力范围内的稳定治疗"——包括在适当情况下进行堕胎。
正如第五巡回法院过去所承认的那样，“当一个机构的行为只是在重申已经确立的事实时”，联邦法院“不能对其进行复审”。同样，第五巡回法院也承认，在不涉及堕胎的案件中，联邦法院通常不会审理质疑联邦机构行为的诉讼，因为该机构“只是表达了其对法律对一方要求的看法，即使这种观点对一方不利”。
因此，当德克萨斯州和两个反堕胎组织提起诉讼，挑战卫生与公众服务部2022年的指导意见时，此案应该立即被驳回。
尽管如此，恩格尔哈特和他的第五巡回法院法官们利用这个关于一份不具约束力的文件的虚假争议作为借口，不仅审理了德克萨斯州的案件，而且宣布卫生与公众服务部对EMTALA的解读是错误的，该法规必须被解读为排除堕胎。这个错误本身就足以让最高法院介入，把恩格尔哈特的判决扔进垃圾桶。
对于这样一个重要的决定，对于一个以违反直觉的方式解读直截了当的联邦法律的人来说，恩格尔哈特的意见出人意料地简短。意见书中列出恩格尔哈特对联邦法律不同寻常的解读的部分只有大约八页长，但其中至少包含三个独立的法律错误。
首先，恩格尔哈特非常重视他的说法，即EMTALA法规“没有明确规定医生是否必须提供堕胎”。他是对的，“堕胎”一词没有出现在EMTALA法规中，但那又怎样?EMTALA没有逐项列出医生在医疗紧急情况下可能需要执行的每一种医疗程序，而是包含了一项概括性声明，即医院必须提供“稳定导致患者紧急情况的医疗条件所需的治疗”。
EMTALA法规也没有使用“阑尾切除术”或“肠切除术”这样的词。这并不意味着需要切除阑尾以治疗医疗紧急情况或因肠梗阻而生命受到威胁的病人必须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受苦直到死去。
同样，恩格尔哈特援引联邦医疗保险法的一项规定，即EMTALA不应被解读为“授权任何联邦官员或雇员对医疗实践或提供医疗服务的方式行使任何监督或控制”。但是，在解读这一条款以创建EMTALA的堕胎例外时有两个问题。
一是该条款仅适用于“任何联邦官员或雇员”。但是，正如司法部在最近向最高法院提交的简报中解释的那样，“EMTALA的稳定义务是由国会制定的，而不是由‘联邦官员或雇员’强加的。”
这一规定的目的是防止联邦官员对医生和病人做出的医疗决定进行事后评论。但是，无论是EMTALA本身的文本还是HHS解释EMTALA的指导文件都没有声称医生必须在他们认为不必要的情况下进行堕胎。法律只是规定，当医生确定堕胎在医学上是必要的，并且病人同意这种治疗时，医院必须提供这种治疗。
恩格尔哈特还指出，EMTALA的一些条款要求医院稳定孕妇的“未出生的孩子”，如果胎儿也经历了医疗紧急情况。他声称，这种说法“要求医院稳定孕妇和未出生的孩子”，从而排除堕胎。(恩格尔哈特似乎没有意识到，在某些情况下，除非终止妊娠，否则病人是无法获救的。)
无论如何，孕妇的生存和胎儿的生存之间的这种明显的紧张关系是由一项规定医院在EMTALA下的确切义务的条款解决的。医院不需要违背病人的意愿进行堕胎。它也不要求医院在一个无论如何都会死的悲伤病例中选择谁活谁死。
相反，EMTALA规定，如果医院“提供”稳定病人的治疗，并告知病人“这种检查和治疗对个人的风险和好处”，医院就履行了其义务。因此，如果病人被迫在堕胎(这将稳定他们自己的病情)和挽救胎儿但使孕妇处于危险之中的治疗之间做出选择，EMTALA要求医院为病人提供其中一种治疗，并解释他们面临的可怕选择。然后要求医院尊重病人的选择。
无论如何，有一些迹象表明，最高法院，甚至是最近驳回罗伊诉韦德案的法院，将拒绝恩格尔哈特对EMTALA法规的扭曲解读。去年10月，第九巡回法院保留了初审法院的判决，认为EMTALA的意思是完全正确的，因此爱达荷州的医院必须提供紧急堕胎。
第九巡回法院的裁决目前在最高法院的“影子案卷”上，但法官们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一直没有做出裁决。这是一个迹象，表明最尖锐的反堕胎法官可能没有足够的选票来重写EMTALA法规以排除堕胎。
此外，下级法院法官在EMTALA是否意味着它所说的这一事实上存在分歧，这表明最高法院可能会审查第五巡回法院的裁决。法官们经常审理下级法院有分歧的案件，特别是当两个联邦巡回法院意见不一致时。因此，对于各州是否可以禁止医学上必要的堕胎，恩格尔哈特不太可能有最终决定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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