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首席大法官自己是最高法院的泄密者

经过六个月的调查、对97名员工的采访，以及对电脑和手机进行细致的法医检查，未能确定是谁在2022年5月泄露了最高法院一项案件的意见草案，该案件最终将推翻罗伊诉韦德案(Roe v. Wade)，以及女性的宪法堕胎权。

当时，首席大法官小约翰·g·罗伯茨(John G. Roberts Jr.)称这一违规行为是对传统法院保密制度的“独特而严重的”侵犯。评论家和法官们自己也警告说，最高法院的诚信将受到玷污，美国本已支离破碎的政治将进一步两极化。

然而，虽然多布斯诉杰克逊妇女健康组织案中的违规行为可能令人震惊，但这并非个案。在最高法院的历史上，也曾出现过即将做出裁决的消息外泄的情况，其中一起案件涉及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本人。

1870年2月，在一个同样敏感的案件中，首席大法官萨蒙·蔡斯泄露了法院即将做出裁决的消息。他对尤利西斯·s·格兰特总统的一名内阁成员这样做，如果在今天这样做，肯定会导致蔡斯被弹劾，并可能被免职。

这个故事涉及1862年的《法定货币法案》(Legal Tender Act)和美钞的合宪性。美钞是美国在内战中为联邦军事行动提供资金而发行的纸币。

萨蒙·蔡斯(Salmon Chase)是亚伯拉罕·林肯(Abraham Lincoln)政府的财政部长，尽管他怀疑联邦政府是否有权发行没有黄金或白银作为担保的纸币，但他支持这一决定，认为这是战时必要的措施。帮助蔡斯的是乔治·s·布特维尔，他是美国第一任税收专员，负责征收所得税和关税，以支付制服、火枪和击败邦联所必需的物资。

1864年，林肯任命萨蒙·蔡斯(Salmon Chase)为首席大法官，部分原因是他相信(也希望)，如果这个问题提交到最高法院，蔡斯会支持美钞的合宪性。在做出他的选择时，林肯发表了一项至今仍被引用的声明，即事先询问最高法院提名人他们将如何决定某个特定问题是不恰当的。在与布特维尔的谈话中，林肯承认，总统“不能问一个人他会做什么，如果我们应该问，他应该回答我们，我们应该鄙视他。因此，我们必须找一个意见清楚的人。”

事实证明，亚伯拉罕·林肯没有强迫蔡斯在未来就美元问题做出任何决定是正确的，但他对蔡斯最终将如何投票的判断是错误的。1870年2月，林肯去世几年后，蔡斯在赫本诉格里斯沃尔德案(Hepburn v. Griswold)中以5:3的多数票宣布美元在偿还债务方面无效，至少是1862年以前的债务，这意味着它们必须用黄金或白银来偿还。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乔治·布特威尔现在接替了大通银行的老职位，担任财政部长，他将承担管理美国经济的任务，因为美元不再完全得到联邦政府的支持。

在法院宣布裁决的两周前，首席大法官蔡斯将这一消息透露给了财政部长布特维尔。由于担心宣布美元无效会引发黄金市场动荡，大通警告Boutwell，如果美元不再有效，银行和其他债权人可能引发一场黄金恐慌，从而引发"严重的财务困难"。布特维尔完全支持美元的合宪性，他不同意，但对这一消息保密。

他这么做是件好事。鉴于格兰特总统任期内已经笼罩着腐败的光环，如果一个比乔治·布特维尔更不诚实的财政部长试图从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提供的财务信息中获利，他将引发所有丑闻之母。

萨蒙·蔡斯逃脱了违反最高法院保密准则的谴责，但他无法避免自己关于美元的决定被推翻。一年后，尤利西斯·格兰特(Ulysses Grant)有机会任命两名新法官，当法院在诺克斯诉李案(Knox v. Lee)中裁定“纸币是行使国会其他具体权力的宪法手段”时，蔡斯是少数派。随着他的美元决定被推翻，蔡斯严厉批评布特维尔，作为格兰特的内阁成员，他同意“任命法官来推翻我的意见”。

150年后，美国美钞的有效性是一个已解决的问题。在罗伊诉韦德案(Roe v. Wade)判决后大约50年，堕胎权利的煽动性问题绝不是这样，至少在舆论法庭上是这样。

杰弗里·布特维尔(boutwell@alum.mit.edu)是《拯救美国的承诺:乔治·s·布特维尔和种族、金钱和权力的政治》一书的作者，该书将于2024年春季由W.W.诺顿出版。他是乔治·布特维尔的远房表亲，住在马里兰州哥伦比亚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