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罗恩·德桑蒂斯(Ron DeSantis)说，他的信息没有改变。“我想，从第一天起，我们就被视为在对父母重要的问题上有出色记录的候选人，”他坐在爱荷华州博览会(Iowa State Fair)场外一个阴凉的亭子里的一张桌子旁告诉我。“这真的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问题，”他谈到“父母的权利”议程时说，这个议程一直是他苦苦挣扎的总统候选人资格的核心。“所以我确实认为我们已经利用了这一点，我们将继续这样做。”
也许是这样，但有些事情显然已经发生了变化，首先是我正在采访德桑蒂斯。多年来，他一直在意识形态上反对主流媒体，认为保守派不应该为其合法性做出贡献，并将福克斯新闻(Fox News)以外的任何媒体拒之门外。但现在，当德桑蒂斯努力在共和党初选中赢得对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支持时，他想和我谈谈为什么他认为成为“父母的候选人”会提升他的政治前景。
德桑蒂斯说，作为佛罗里达州州长，教育政策是他职权范围的一部分，但也是个人的。“我也只是从一个有6岁、5岁和3岁孩子的父亲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他说，然后改用常用的第一人称复数。“我们理解家长们所关心和经历的一些事情。这影响了我们对这些政策的看法，特别是当涉及到父母参与教育的权利时。”他说，在学校选择和课程透明度等问题上，“在佛罗里达州，不仅仅是共和党家长关心这些问题。很多独立人士和一些民主党人对我们所采取的一些立场表示赞赏。”
在离我们几码远的地方，我们坐在木制折叠椅上，德桑蒂斯的妻子凯西(Casey)正在安慰他们5岁的儿子梅森(Mason)，他正在“度过一个早晨”，感觉不太舒服。当天晚些时候，6岁的麦迪逊(Madison)和3岁的玛米(Mamie)这两个女儿也会加入他们，一家人会花上几个小时在游乐场里闲逛——骑马、玩游戏——这是一种健康、典型的家庭行为，显然是为了展示这位经常被嘲笑为木讷的内向候选人柔软的一面。该运动希望通过将德桑蒂斯的记录与他的个人生活联系起来，使注重政策的德桑蒂斯人性化。
这一记录并非没有争议。教育和父母权利问题一直是德桑蒂斯议程的核心，他的议程偏离了共和党的传统主题，强调了极右翼的文化战争。他在2020年秋季推动开放学校，反对戴口罩的规定;签署了一项被批评者称为“不要说同性恋”的法案，禁止在八年级之前教授性和性别，引发了与迪士尼的持续冲突;禁止跨性别未成年人获得性别确认医疗，被称为他们的首选代名词，或在学校使用他们喜欢的浴室;反对批判的种族理论，起草新的教育标准，这些标准因其对待奴隶制的方式而受到批评;强制要求“课程透明”，允许家长对课堂上使用的书籍提出质疑，这导致了批评者称之为禁书的限制;并通过了一项全面的择校法。在德桑蒂斯看来，所有这些都是平台上的板子，这些板子加起来就是为了保护孩子的清白，维护父母在孩子教育中作为主要决策者的角色。
在政治上，把这一切都说成是“父母权利”的十字军东征是一个巧妙的伎俩，它突出了过去被称为“家庭价值观”的复古、传统主义观点，但带有非常2023年的文化战争色彩。“孩子就是孩子——不应该有什么议程，”他告诉我。“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不觉得有什么安排。”它有可能提醒选民德桑蒂斯激进的政策记录，同时突出他相对年轻和活力——这与这位77岁、结过三次婚的领先者形成了含蓄的对比，他的妻子和大女儿这次都拒绝和他一起竞选。与此同时，怀疑论者指出，德桑蒂斯的民调数字在下滑，并质疑这一切是否与民意调查显示更关心餐桌问题的选民产生了共鸣。
德桑蒂斯说，作为一名父亲，他不是家里最主要的管教者，但他有能力在需要的时候把锤子放下来。他告诉我:“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个好人——我带礼物，带点心，尤其是在路上的时候。”日复一日，凯西越来越多地管教孩子。但当我介入的时候，我确实介入了，如果我有点严厉，它们就会恢复正常。我很少那样做。但当事情失控时，你就会制定法律，他们就会做出回应。所以我想说，他们确实尊重父亲的影响。”
德桑蒂斯穿着牛仔裤和深蓝色短袖钓鱼衫，双胸口袋上方绣着他的名字，双肘放在膝盖上，身体前倾在折叠椅上。他说话很轻松，尽管没有偏离他的标准谈话要点，在我们半个小时的谈话中，他一直在和我眼神交流。当我追问他是否真的在用自己的议程取代父母的权利时，他辩称，他的择校法允许自由派父母将孩子送到私立或特许学校，这些学校的教育方式可能与他对自己孩子的教育方式不同，只要这些学校符合基本标准。
我问德桑蒂斯关于跨性别儿童父母的权利，他们被国家阻止获得他们可能认为符合孩子最大利益的医疗服务。他指出，欧洲正在进行的关于变性人治疗的辩论，一些专家最近已经放弃了纯粹的肯定态度，认为国家有兴趣阻止“13岁或14岁的儿童绝育”或对未成年人进行变性手术。
他说:“作为一名家长，我不能带我6岁的女儿去纹身，即使我想这么做。”“你没有权利做对孩子有害的事情。我认为一些父母被从中赚了很多钱的医生告知你必须这样做，否则你的孩子最终会做出自杀之类的事情。我认为他们是被欺负了，才认为这是正确的决定。”他补充说，“我们完全可以这样说，保护儿童意味着这些事情是不合适的。”
德桑蒂斯将这些问题个性化的尝试是有局限性的。当我问他的父母是如何长大的，他谈到了他的父母来自俄亥俄州的扬斯敦和宾夕法尼亚州的阿利基帕。但没说他们是人。当我问他家庭至上的观点是否来自他的信仰时，他只是泛泛地回答，而不是给我们一个了解他个人精神的窗口。他说:“我的婚姻和家庭，这是我一直设想会发生的事情，这对我个人来说是非常非常积极的事情。”(德桑蒂斯不太热衷于个人信仰:“我知道他是天主教徒，但我甚至不确定他是否定期参加弥撒，”德桑蒂斯的盟友佛罗里达家庭政策委员会(Florida Family Policy Council)主席今年3月对《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说。)
当我问他，如果他的一个孩子被证明是同性恋或变性人，他会作何反应时，他的眼睛一闪而过，很快就止住了这个问题。“好吧，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德桑蒂斯说。“我们就把这事留给我和我妻子吧。”
在我们的采访结束后，德桑蒂斯前往JR的南猪肉牧场后面的一个舞台，在那里他接受了爱荷华州共和党州长金·雷诺兹(Kim Reynolds)的采访，这是她与候选人进行的一系列“公平谈话”的一部分。谈话的开始几乎被自由派活动人士吹口哨和敲牛铃的声音淹没了。一名身穿印有“婊子做事”字样黑色t恤的蓝头发活动人士无视雷诺兹的“爱荷华州Nice”的请求，在与警方发生激烈争执后，最终被拖走。与此同时，特朗普竞选团队雇佣的一架小飞机在头顶盘旋，拖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要讨人喜欢，罗恩!”
德桑蒂斯在采访中强调了父母的问题和他自己的育儿方式，谈到了在COVID-19期间保持学校开放，不希望他的女儿在学校体育运动中与男孩竞争。他讲了许多可爱的孩子的故事，其中大多数都是孩子们被拖着参加竞选和官方活动，比如有一次梅森在新闻发布会上趴在他脚边睡着了。他强调了凯西上个月在爱荷华州与雷诺兹一起举行的一场活动上发起的“妈妈们支持德桑蒂斯”倡议。他说:“当你去找孩子的时候，你是在唤醒一个沉睡的巨人。”
抛开干扰不谈，听众似乎乐于接受。“我觉得他很强大，”61岁的安妮(Anne)说。她是来自艾姆斯的一名医生，拒绝透露自己的姓氏，但表示自己对德桑蒂斯的候选资格感到“兴奋”。“我喜欢他所代表的东西。我喜欢他为佛罗里达州所做的一切。”安妮告诉我，她之前投票给了特朗普，但现在再也无法忍受他了:“他做的事情让我有点尴尬。”
德桑蒂斯停下来回答记者的问题，批评特朗普拒绝签署共和党全国委员会的忠诚承诺，并承诺支持共和党候选人。“这不仅仅是关于你，”他说。“你必须愿意站起来支持团队。如果有人不愿意这样做，那只会告诉你，他们在竞选中更多地关注自己。”
德桑提一家来到猪肉生产商的谷仓，在那里他们大胆地翻转猪肉汉堡。当州长翻开最后一页时，一阵欢呼声响起:特朗普的专机刚刚被发现从头顶飞过。“我们爱特朗普”的口号从这位前总统的支持者中响起，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戴着绿黄相间的“背靠背爱荷华州冠军”帽子，跟着德桑蒂斯到处跑，以攻击他。
这家人无视这些挑衅，假装参加了博览会，这是一种高度人为的努力，尽管如此，这还是一个很好的拍照机会，至少对孩子们来说有点好玩。德桑蒂斯和他的妻子各自带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女儿走在球道上。他们玩碰碰车(“别惹我!”)罗恩对凯西开玩笑)和摩天轮。他们在球道上玩打爆水球和往牛奶罐里扔棒球的游戏。他们在魔法迷宫停了下来，玛米在一个看起来很性感的蓝色塑料螺旋滑梯上犹豫着。“来吧，你能行的!”她爸爸在下面喊道。当随行人员经过得梅因纪事政治演说场时，德桑蒂斯拒绝出现在那里接受公众提问，可以听到共和党竞争对手、商人维韦克·拉马斯瓦米(Vivek Ramaswamy)大声疾呼:“上帝是真实的!有两种性别!”
随着上午转到下午，气氛也发生了变化。一群人聚集在特朗普计划出现的露天酒吧Steer N' Stein周围。场地内的屏幕很快就填满了广告，宣传2024年24美元的“MAGA套餐”，包括双层芝士汉堡、辣椒薯条和24盎司的苏打水，“已经解决了通货膨胀!——至少30人的人群慢慢扩大。当特朗普登陆时，博览会实际上已经停滞不前。尽管这位前总统在竞选中来去匆匆，但他作为初选的主导力量，作为一切事物围绕的中心，其地位得到了肯定。
德桑蒂斯的团队对初选有一个龟兔赛跑的理论。在我们的采访中，这位候选人对我关于他的竞选团队经历了大肆宣传的“重置”——裁减三分之一的员工，更换竞选经理——的问题一笑置之。他对我说:“我们正在努力，我们会做得很好。”他说:“我认为没有人会在1月中旬回顾过去说，哦，你知道，去年6月或7月发生的事情会造成很大的不同。我们在基层需要做的所有事情都在爱荷华州和新罕布什尔州完成了。”在其他情况下，前海军军官、竞选中唯一的老兵德桑蒂斯用军事术语描述了这次重启，称其为一次结构性调整，以更好地使行动与“指挥官的意图”保持一致。
德桑蒂斯新任命的竞选经理詹姆斯·乌斯梅尔(James Uthmeier)此前曾担任过他的州长幕僚长，从未管理过政治竞选活动。他说，这次行动加强了与媒体的接触，并希望在未来部署更多的代理人。“州长得到了一个很好的信息，但如果我们不告诉他们，人们就不会知道，”他告诉我。乌斯梅尔说，在爱荷华州和新罕布什尔州，他一次又一次听到选民说，他们本来打算投票给特朗普，但在直接听到德桑蒂斯的话后改变了主意。乌斯梅尔说:“我们这里有最聪明的人，他真正研究了这项政策，对它了如指掌，并且有成功执行这项政策的想法。”“这一切都是为了以一种清晰、简洁、与选民相关的方式包装这些知识。”他把德桑蒂斯比作一个精明的跑卫，等待合适的时机。
在这个时间点上，很难说这种立场是明智和耐心的，还是困扰共和党近10年的最新版本的“神出鬼没”错觉——一种特朗普会以某种方式退出竞争或自动崩溃的信念。尽管以往记录不佳，但鉴于特朗普面临的“法律挑战”——这位前总统目前面临四项刑事起诉和91项指控，从贿赂色情明星到试图推翻民选政府——这种信念获得了新的支持。
德桑蒂斯是一名哈佛毕业的律师，他强调法律和秩序，至少在安东尼·福奇博士身上，他强调公职人员必须承担责任。但当我问起起诉书时，他转而解释了他为什么会赦免特朗普。“当我成为总统后，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开始，”他说。“就像福特赦免了尼克松一样，我们将从特朗普的争议中走出来。”他接着说，“司法部是高度政治化的”，并开始对特别顾问杰克·史密斯(Jack Smith)在华盛顿提起的联邦案件进行广泛的法律分析，他称之为“站不住脚的指控”。
他说:“这些都是法律的新应用，用于传统上未被定罪的行为。”“我认为这就是为什么人们——至少在我的判断中，以及像我一样思考的人——非常非常怀疑的原因。还有，为什么他们突然开始这么做了?1月6日发生在多少年前，我不知道这背后的议程是什么。”
德桑蒂斯并不是唯一一个在特朗普身边蹑手蹑脚，批评他的政策而不直接谴责他的竞争对手。当然，这种忍耐并没有让他免受特朗普的愤怒;特朗普经常指责“德桑图斯”“没有个性”。当我请德桑蒂斯谈谈特朗普自己的个性时，他回避了，转而谈到了他熟悉的可选性论点。“我一定是做对了什么，才能够以压倒性优势赢得连任，”他自夸道。“他是拜登在2020年的第一次辩论中击败他的人，而且非常彻底地击败了他。我认为有数百万选民不喜欢拜登，不喜欢这个国家的方向，但他们永远不会投票给唐纳德·特朗普。”这个论点很方便地用了第三人称:正如他所描述的那样，问题不在于德桑蒂斯个人不喜欢特朗普，而是其他人不喜欢。
德桑蒂斯说:“我们在佛罗里达州能够做的是一个庞大的联盟。“是的，我们赢得了共和党的巨大胜利，我比任何人都赢得了共和党的胜利。97%的共和党人投了我的票。”但他指出，他也赢得了独立选民和女性选民的支持。他说:“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因为很明显，我们最近在全国范围内所做的还不足以完成这项工作。”“我只是认为选民们在乞求拜登之外的另一个人，他们可以支持他，而我就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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