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Federal Reserve,简称:美联储)预计将在周三加息75个基点,这将是美联储连续第四次加息,为过热的经济降温。
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Jerome Powell)在9月份表示,他希望“有一种无痛的方式”来降低通货膨胀。“没有,”他说。
那么谁会感到痛苦呢?
为了降低整体物价,美联储正在提高利率。其预期效果是提高借贷成本。这似乎是违反直觉的:如果不降低消费者的成本,对抗通货膨胀还有什么意义呢?但是,当信贷价格上升时,消费者不太可能借钱,从而不太可能消费。当消费支出下降时,会给整个经济的价格带来下行压力。
帕迪兰德研究生院(Pardee RAND Graduate School)经济学家、教授凯瑟琳?爱德华兹(Kathryn Edwards)表示,美联储的做法“像一把钝斧头一样微妙”。但提高信贷价格是美联储仅有的对抗通胀的工具之一。
住房贷款预计将变得更加昂贵(详见下文),但借款人也可能面临个人贷款和汽车贷款的更高利率。W.E. UpJohn Institute for Employment research的高级经济学家、研究副主任布拉德?赫什拜因(Brad Hershbein)说,小企业主可能更难获得负担得起的贷款,这可能会抑制新企业的发展。而最脆弱的借款人也可能面临比平时更高的发薪日贷款成本。
有迹象表明,借款人的债务比平时更多。信用机构TransUnion发现,截至2022年第二季度,平均个人贷款债务为10344美元,比2019年同期平均债务增长了20%。根据信用机构益百利(Experian) 2022年7月的数据,不断攀升的利率加上车辆短缺,已将平均汽车贷款余额推高至2万美元以上。
更高的余额和更高的利率使借款人更难偿还:TransUnion的数据显示,个人贷款的拖欠率在2022年第二季度达到3.37%。这是自疫情爆发以来最高的拖欠率。
高拖欠率可能会导致更多借款人违约,从而导致一系列负面后果,如催收成本、信用损害、财产没收和工资扣缴。
据为抵押贷款市场提供资金的政府资助企业房地美(Freddie Mac)的数据,30年期抵押贷款利率上周超过7%,为20年来的最高水平。
另一个令人担忧的迹象是:尽管可调利率抵押贷款促成了2008年的房地产市场崩盘,但它再次受到试图避免锁定高固定利率的购房者的欢迎。如果利率继续上升,接受这类贷款的借款人将面临无力偿还贷款的风险。
爱德华兹说,抵押贷款的成本将降低潜在借款人买房的能力,而买房是人们积累财富的主要方式之一。其后果将对首次购房者造成最严重的打击。首次购房的绝大多数是年轻人和各个年龄段的黑人。
全美房地产经纪人协会(National Association of Realtors)分析的数据发现,黑人的住房拥有率在种族/民族群体中是最低的。它的分析发现,黑人申请者被拒绝抵押贷款的可能性是白人申请者的两倍。
与此同时,根据房地产公司Redfin的数据,自今年早些时候达到高点以来,租金出现了下降的迹象。但专家表示,随着首次购房者留在租赁市场,下降趋势可能会逆转。
赫什拜因说,拥有浮动利率抵押贷款的房东也可以提高租金,以弥补他们增加的借款成本。
“这可能会影响到更多经济上脆弱的人,”他说。
截至2019年,大多数婴儿潮一代仍在工作。随后,大流行爆发,迫使许多婴儿潮一代提前退休。
那些已经退休的人,尤其是收入较低的退休人员,在物价上涨方面有一定的保障:社会保障受益人的生活成本调整幅度为8.7%,是40年来的最大增幅。
但这可能不足以应对加息的后遗症。
赫什拜因说:“许多低收入的老年工作者,由于社会保障的激增,有很大的动机在62岁时停止工作,而高收入的工作者最终可能会工作更长时间。”这样,从长期来看,生活成本调整可能最终会减少低收入工人的退休收入。
加息可能会让美国老年人更难退休,也会让目前的退休人员更难保持退休状态。原因如下:
- 401(k)计划和个人退休账户下降。加息通常会导致股市暴跌(标准普尔500指数下跌了一个月约为2022年峰值的20%),这可能会对退休账户造成严重影响。
- 增加成本。拥有住房的退休人员将有更高的成本来满足可调利率抵押贷款。
- 裁员的困难。由于新抵押贷款利率提高,想要出售房屋的退休人员可能会面临更大的困难。同样,试图购买小一点的房子或进入昂贵的租赁市场可能会更贵。
大多数退休人员靠固定收入生活,这意味着商品和服务成本的上升使他们难以维持生计。仅这一点就可能迫使退休人员重返劳动力市场,但如果失业率上升,重新进入劳动力市场可能会很困难。
到目前为止,加息还没有导致经济衰退。美国的失业率仍处于历史最低水平。但如果美联储继续加息,这一切都可能改变。
"对于已经感受到通胀冲击的美国工薪阶层来说,失业将使情况更加糟糕,"参议院银行、住房和城市事务委员会主席、俄亥俄州民主党参议员谢罗德·布朗(Sherrod Brown)在致鲍威尔的信中写道。“我们不能拿数百万负担不起医保的美国人的生计冒险。”
Edwards和Hershbein都认为,失业保险索赔并不是经济衰退即将到来的最好晴雨表。赫什拜因说,要密切关注辞职率和职位空缺的速度和下降轨迹。
较高的辞职率表明员工有能力从一份工作换到另一份工作,这是就业市场健康的一个迹象。辞职率的突然下降可能是一个不好的信号,但如果辞职率逐渐下降,美联储或许就能在不引发经济衰退的情况下控制住通胀。
“尽管美联储采取了如此积极的行动,但还没有引发崩盘,但如果他们的校准错误了呢?”Hershbein说。“这就像一锅沸水:看起来沸沸扬扬,但你一转身,整个锅就沸腾了。事情可能发生得很快。这次75点的上调并没有引起变化,但下一次75点的上调可能会。”
经济衰退期间的失业往往会加剧劳动力市场的长期问题。也就是说,失业率最高的是低收入和兼职工人,以及各种工资水平的黑人工人。
但爱德华兹表示,与新冠疫情期间相比,雇主可能不太倾向于在经济衰退期间裁员,当时有2200万美国人失去了工作。
爱德华兹说:“在花了一段时间重新招回2200万员工后,他们觉得自己的劳动力不那么可消耗了。”“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他们可能更倾向于不解雇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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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赫尔霍夫斯基为NerdWallet撰稿。电子邮件:anna@nerdwallet.com。Twitter: @AnnaHelhoski。
《当美联储加息时,谁会受伤?》最初出现在NerdWallet。